夏国,长春宫。
暖玉温香,丝竹悦耳。
楚渊懒洋洋地躺在柳依依丰的大腿上,享受著美人纤纤玉指的按摩。
嗯,这力道,不大不小,刚刚好。
不愧是朕的爱妃,就是懂事。
后宫的生活,就是这么朴实无华,且枯燥,楚渊眯著眼,感觉自己快要睡著了。
就在这时,一个宫女迈著小碎步,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,手里捧著一个密封的信匣。
“陛下,宋国八百里加急。”
“哦?”
楚渊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,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。
柳依依很有眼色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,起身接过信匣,打开后,从中取出了两封信。
一封,封皮上用泥金写著“呈大夏皇帝陛下亲启”。
另一封,则是素雅的信笺,上面写著“吾妹婉儿亲启”。
柳依依將那封给皇帝的信,恭恭敬敬地递到楚渊面前。
楚渊打了个哈欠,慢悠悠地接过来,隨意地撕开封口,抽出信纸。
信上写的,无非就是些歌功颂德的屁话。
什么“大夏皇帝陛下,文成武德,泽被苍生”,什么“愿宋夏两国,永结秦晋之好”云云。
楚渊看了两行,就觉得无聊透顶。
他隨手將信纸揉成一团,像丟垃圾一样,扔到了一边。
“另一封,给婉贵妃送过去。”
他有气无力地吩咐道。
“是,陛下。”
宫女连忙捡起地上的信团,连同另一封信,一起退了下去。
楚渊重新躺下,枕著柳依依的大腿,闭上了眼睛。
柳依依一边继续为他按摩,一边柔声说道:“陛下,刚才內阁送来了奏摺,是家父呈上来的。”
“念。”
自从把政务都丟给內阁之后,他感觉自己是越来越懒了。
“是。”
柳依依拿起旁边的奏摺,轻声念道:“奏为京畿安定,万民所系,恳请圣裁事。”
“臣柳万金惶恐奏言,近月来,京城人口激增,商贸繁荣,然,鱼龙混杂,宵小之徒亦隨之增多。”
“街头斗殴,商铺被盗之事,时有发生,虽有京兆尹府弹压,然人手不足,疲於奔命”
嗯?
楚渊的耳朵动了动。
京城秩序混乱?
这可不是个好消息。
这京城可是朕的快乐老家!
岂能容忍这些苍蝇嗡嗡嗡地乱飞?
“”臣恳请陛下,增派禁军,於各坊市日夜巡逻,以靖地方,安民心。”
柳依依念完了。
“增派禁军?”
楚渊撇了撇嘴。
杀鸡焉用牛刀。
禁军是用来保卫皇宫的,天天去街上抓小偷,像什么样子。
再说了,这事听起来,怎么这么耳熟?
楚渊脑子里灵光一闪。
这不就是—社区治安管理吗?
嘿嘿,这个朕熟啊!
他坐起身来,来了精神。
“这事简单。”
楚渊大手一挥,说道:“让柳万金成立一个新衙门,就叫-嗯,就叫城防司吧。”
“从京兆尹府和禁军里,抽调一批人手。”
“然后,把整个京城,划分成一个个片区,每个片区,都派驻一队城防兵,专门负责这块地方的治安。”
“白天巡逻,晚上守夜,鸡毛蒜皮的小事,他们就地解决了。”
“要是遇到大事,再上报京兆尹府。”
“告诉他们,他们的职责,不是打仗,就是保护老百姓,谁家丟了鸡,谁家少了狗,两口子吵架,邻里纠纷,都归他们管!”
“对了,再在城里多设几个点,就叫城防司岗哨,老百姓有事,可以直接去那里报官,方便!”
楚渊一口气说完,感觉自已简直是个天才。
这样一来,既不用动用太多禁军,又能把整个京城管得服服帖帖。
朕的安全,不就更有保障了吗?
柳依依听得一愣一愣的。
她虽然不懂这些,但听起来,好像—很厉害的样子。
“陛下圣明!”
柳依依由衷地讚嘆道。
楚渊得意地笑了笑,重新躺下。
內阁。
当柳万金接到皇帝批覆的圣旨时,整个人都呆住了。
他看著圣旨上那一条条清晰无比的指令,脑子里嗡嗡作响。
划分片区?
责任到人?
设岗哨?
方便百姓报官?
这是一种全新的,闻所未闻的城市管理模式啊!
他將京城视为一个整体,又將其分割成无数个小块,用一张无形的大网,將所有的街道,所有的坊市,全都笼罩其中!
责任明確,分工细致,上下通达,反应迅速!
这这是何等高明的手段!
“圣心如渊,天威难测啊—
柳万金喃喃自语,心中对皇帝的敬畏,又深了一层。
他立刻召集內阁成员,开始著手建立“城防司”。
同时,又是一年税收季。
大夏如今国库充盈,全赖於开海禁,兴商贸。
柳万金深知,越是这种时候,越是容易滋生贪腐。
他回想起陛下过往的种种。
无论是对世家大族的无情打压,还是对江南百姓的“授人以渔船”。
陛下的每一个举动,都透露出一个核心思想一一以民为本!
陛下是爱护他的子民的!
那么,自己作为首辅,就绝对不能容忍任何蛀虫,去啃食百姓的血汗,去动摇大夏的根基!
“传我命令!”
柳万金对著內阁眾人,沉声下令,“著锦衣卫,分赴全国各地,监督税收!”
“凡有贪墨者,无论官职高低,一律先斩后奏!抄没家產,充入国库!”
他要用最铁血的手段,来贯彻陛下的意志!
夜。
养心殿內,烛火摇曳。 楚渊正和甄芙下著五子棋。
自从上次刺杀失败后,甄芙就变得安分了许多。
只是,楚渊总觉得,她看自己的眼神里,总是带著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怨。
当然,楚渊並不在意。
后宫的女人嘛,爭风吃醋,要点小性子,都是正常的。
只要她乖乖听话,別再动什么歪心思就行。
楚渊现在每天雨露均沾,忙得很。
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辛勤的园丁,在这后宫的土地上,努力地播种,希望能早日开结果。
只要有了子嗣,他这个皇帝的位置,才算真正稳固。
到时候,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败国运了!
嘿嘿!
“你输了。”
楚渊落下最后一颗黑子,笑嘻嘻地说道。
甄芙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棋盘,秀眉微,似乎有什么心事。
她是大魏第一刺客,身负刺杀楚渊的重任,可这几个月来,她別说刺杀了,连下手的机会都找不到。
这个昏君,精力旺盛得不像个人!
每次侍寢,都把她折腾得筋疲力尽,第二天连抬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。
她藏在髮髻里的毒针,到现在都还没派上用场。
这让她感到无比的耻辱和挫败。
就在她走神的时候,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。
“呕一甄芙猛地捂住嘴,一阵乾呕。
“嗯?”
楚渊一愣,“怎么了?吃坏肚子了?”
“没—没什么—”
甄芙脸色苍白,摇了摇头。
“传太医!”
楚渊却是不管不顾,直接高声喊道。
很快,太医就被小德子连拉带拽地拖了过来。
一番望闻问切之后。
老太医的脸上,露出了狂喜的表情。
他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声音都因为激动而颤抖。
“恭喜陛下!贺喜陛下!”
“甄贵人—甄贵人这是—这是有喜了啊!”
轰!
楚渊的脑子,嗡的一下。
啥?
有喜了?
朕———朕要当爹了?!
他呆呆地看著甄芙,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太医。
一股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,涌上心头。
臥槽!老子的播种计划,这么快就成功了?!
哈哈哈哈!
“好!好!好!”
楚渊连说三个好字,激动地站了起来,“赏!重重有赏!”
“给朕好生照料著!绝对不能出任何差池!”
“是!是!”
太医和小德子连忙应道。
甄芙也傻了。
她—怀孕了?
她怀了这个昏君的孩子?
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,那里,正孕育著一个新的生命。
一个流淌著她和大夏皇帝血液的生命。
一瞬间,她脑海里所有关於刺杀,关於大魏,关於任务的想法,都变得模糊起来。
一种名为“母性”的东西,正在悄然占据她的內心。
消息,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。
长春宫。
柳依依听到消息时,手里的茶杯,“啪”的一声,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
“她——她怎么会—”
柳依依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,心中充满了强烈的危机感。
她匆匆派人,將自己的父亲,內阁首辅柳万金,召进了宫。
“父亲,女儿————女儿该怎么办?”
柳依依的眼圈都红了。
柳万金看著女儿失落的样子,心中嘆了口气。
后宫的爭斗,他本不想参与。
但现在,甄芙有孕,若是诞下皇子,那便是长子!
母凭子贵。
到时候,他女儿的地位,可就岌岌可危了。
其实,甄芙能率先怀孕,也並非完全是运气。
她毕竟是刺客出身,常年习武,身体底子,远非其他养在深闺的妃嬪可比。
无论是体质,还是心性,都更加坚韧,就数她配合楚渊解锁的姿势最多。
能怀上龙种,也在情理之中。
与此同时。
千里之外的大魏,皇宫。
魏王曹斌,正因为与柔然的战事不利,而大发雷霆。
“废物!都是一群废物!”
他將桌上的奏摺,全都扫到了地上。
就在这时,一个黑衣的影卫,如鬼魅般出现在殿中。
“陛下,大夏急报。”
“念!”
曹斌不耐烦地吼道。
“我等安插在夏宫的棋子,甄芙——有孕。”
“什么?!”
曹斌猛地站了起来,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。
他愣了足足有三秒。
隨即,一股滔天的怒火,涌上心头!
“混帐!!”
他一脚端翻了面前的桌案,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。
“朕是要她去当刺客!是要她去杀了楚渊!”
“不是要她去给楚渊生孩子的!”
曹斌气得浑身发抖。
他知道,这颗棋子,废了。
一个怀了敌国皇帝孩子的女人,心中一旦有了牵掛,有了母性,就不可能再为他所用。
甚至,还有可能倒戈!
“传朕旨意!”
曹斌咬牙切齿地说道,“启动备用计划!”